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一天見識到傳說中AAA級死神的真正能耐。 海德公園的天空點亮了聖誕節特有的氣泡燈飾,放眼望去夜空鑲著許多白色氣泡,充滿夢幻氣氛一直持續到新年為止,即將迎接新年到來的死神們卻無法沉浸在如此浪漫的氣氛中。 原因很簡單,他們被惡魔包圍了。 「這裡不是該開戰的地方,牛頓街人太多會波及到人類,我們移動到九曲湖。」威廉握緊了手上的鐮刀,看著周遭的害獸,他簡單點了一下數量,他們五個人要處理這些數量,並不是處理不來……就算是四個人,也許三個人應該也是能夠應付的。他回頭看著身後的阿倫,愛瑞克,羅納德還有克雷爾,他說。「羅納德.諾克斯,把克雷爾帶走。」 「你說什麼?」異口同聲的雙音效,來自克雷爾跟羅納德。 「威廉前輩你這根本是為難我吧!克雷爾前輩哪是我能夠帶得走的!你如果不高興我跨年找你們吃飯你就說嘛!明年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他們五人飛快移動,領著一票害獸往海德公園最偏僻的角落,腳步未歇,羅納德就非常貪生怕死地提出抗議。 「威爾!這麼熱血的戰鬥你竟然想讓人家置身事外?」克雷爾揮舞他的血紅鐮刀不滿地說。「不管!人家一定要參與!」 「你以為我沒注意到你在發燒嗎?昨天出勤手腕不是受傷了嗎?還想拿鐮刀?」威廉掃了兩人一眼,冷冷地說。「羅納德,我再講一次,把克雷爾帶走。」 克雷爾一驚,他當然知道自己發燒,只是以為威廉沒有發現,難怪整晚威廉都主動說要替他拿鐮刀,原來威廉早發現了。克雷爾咬牙揚起鐮刀讓兩隻害獸倒下,瞪著威廉說。「人家一次可以殺五隻害獸,就算發燒也不會弱到哪裡去,你敢瞧不起我?」 「威廉前輩,這樣好了,我留下來殺惡魔,你自己把克雷爾前輩帶走!」羅納德感覺背後有著尖銳的視線不斷扎刺自己的背,威廉的眼神足以殺人,克雷爾的殺氣也爆表,他才不想攪這趟渾水咧。 「你們一定要挑在這種被害獸環繞的情況下討論嗎?」愛瑞克掄了手上的鐮刀,護著身邊的阿倫退開,回頭看了還在對峙的三人厲聲提醒。剛剛克雷爾出手就宰了兩隻害獸,無疑引戰,現在眼前這群惡魔可沒心情等大家討論出結果再開打。 「前輩小心!」阿倫突然衝了出去,對著準備從後方突襲克雷爾的害獸劈頭就是一刀。 「我再說一次,羅納德.諾克斯,把克雷爾帶走!」威廉自然也發現情況不妙,他跟愛瑞克對看一眼,開始跟離自己最近的害獸對戰起來。 「別想!」克雷爾也不畏戰,他一把推開擋住自己的羅納德,提著鐮刀就衝出去。 「真是的。」威廉沉聲帶怒,自己的鐮刀瞬間伸長,直直劈向克雷爾眼前的那隻惡魔。「羅納德.諾克斯,你是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我聽得懂但是克雷爾前輩聽不懂!威廉前輩你別把這苦差事推給我啦!」羅納德踩著鐮刀滑出去,飛快剷上周遭的害獸。「我幫你開路,你自己把克雷爾前輩帶走!」 「真是的!」威廉自然清楚克雷爾的習性,他看了不斷湧上的害獸,深知已經錯過帶離克雷爾最好的時機,戰況至此進退兩難,「全員應戰!我來掩護克雷爾!羅納德,外圍交給你!」 「人家才不需要掩護!」克雷爾拿著鐮刀揮舞不斷,眉頭都不挑一下。 「你如果傷了一根頭髮,我都會跟你算帳!」威廉手上鐮刀沒停,不斷消滅害獸。 「那兩個人真煩!」愛瑞克剛閃過害獸的攻擊,忍不住抱怨。 「前輩你別光說他們!」阿倫避開害獸的血污,不得不提醒男人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只差沒把工作都甩下直接扛著我走人。」 「你上次是傷了腿,根本沒辦法動彈好嗎?」愛瑞克隔開害獸,回應阿倫的抱怨。 「工作本來就應該是優先完成的。」阿倫一板一眼地說。 你們都一樣啦。 羅納德冷眼看著四位前輩,他為什麼要跟前輩們一起出來過新年?啊,是因為沒有女孩答應自己的新年邀約啊,他才死活蹭著四位前輩下班後去吃個飯,結果在餐桌上就被他們閃瞎了眼不說,還不斷有落單的女孩來搭訕……全都是搭訕自己以外的人,冷酷的威廉前輩讓女孩遠觀,圓滑的愛瑞克前輩討女生歡心,紳士的阿倫前輩則是不斷有女性請喝酒,就連克雷爾前輩也被女孩子包圍討論了最新的口紅,明明最帥、最紳士、最圓滑的自己卻從頭顧桌子到尾。 明年絕對不要做這種傻事啊!羅納德甚至悲觀地覺得,這些害獸們還搞不好只是想出來跨個年,就倒楣地遇到死神,只好莫名其妙地打起來。 「羅納德,小心點!」這場激戰才剛點燃,羅納德就已經開始發呆,阿倫從遠方扔來自己的鐮刀,準確劈中眼前的害獸。 「阿倫!」看著阿倫的鐮刀離手,愛瑞克還擔心他後備無援,自己站得有點距離趕不過去,就看到阿倫憑著近身搏擊扭斷一隻害獸的頭,他吞了吞口水,專心面對眼前的害獸。 克雷爾則是對兩人一組非常不快。 平時如果威廉這樣護著自己,他一定十分享受被威廉呵護在掌心的幸福,但是威廉竟然不相信自己因為這點小傷,而沒有能耐剷除這丁點數量的害獸,身為AAA級死神的驕傲被看不起,他握緊手上的鐮刀,毫不認輸。 「克雷爾!你!」威廉一轉身,眼看克雷爾已經豪邁地殺出血路,毫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跟手上的傷勢,威廉皺眉,高枝剪伸長揪住男人跑遠的身影,才開口要罵,突然感到右腹一疼,他愣住,伸手一探,掌心已染整片紅。 「威廉!」 「威廉前輩!」 「別來妨礙我……咦?」克雷爾殺得正上癮,被威廉猛地扯停,他眉頭一皺回頭就要揮開威廉的控制,卻看見男人掩著腰部跪倒在地的瞬間。 他的身後站著一隻害獸,爪子上正染著鮮紅的血。 克雷爾臉色一冷,筆直甩出手上沈重的紅色鐮刀,不偏不倚將害獸一分為二,紅色身影輕躍落在那害獸身上,踩著自己的鐮刀將害獸切切實實斬成兩段。 「愛瑞克,阿倫,羅納德。」克雷爾回頭看著被愛瑞克跟羅納德護著的威廉,阿倫掏出手帕壓在威廉傷口上,替他緊急處理傷口。他們以為克雷爾會因為看到威廉受傷,驚慌失措飛撲而來,沒想到克雷爾反而異常冷靜開口。「把威廉帶走。」 「別想。」威廉摀著傷口,推開壓著他傷口的阿倫就要起身,一吃痛又跪下。「嗚……要就一起走。」 「喔?一起走嗎?好啊,威爾,你等人家。」克雷爾看著威廉逞強的模樣,歪著頭,露出一個詭異又迷茫的笑容,聲音雖然軟,手上的鐮刀卻沒有停止運轉。「很快就好喔DEATH。」 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克雷爾,阿倫噤聲,羅納德傻了,愛瑞克心生不妙,還沒開口阻止,克雷爾轉過頭去,他的聲音更顯寒冷。 『這裡的害獸,一隻都別想走。』 紅色鏡框下的綠色眼眸綻放出寒光,男人舉起鐮刀,一頭紅髮在夜空下飛揚。 誰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一天見識到傳說中AAA級死神的真正能耐。 凌厲的殺陣,紅色身影閃爍瞬間,鐮刀的聲音高亢持續,身邊的害獸一具一具倒下,刀揚血濺,男人笑著,高跟鞋的腳步聲也沒有停止,聲音出現的地方就有倒下的屍體,一切似乎都快得讓人注意不到,鐮刀聲止息的瞬間,眾人就像看了部沒有極限的血腥片,渾身沾滿血紅的主角站在那裡看著竄逃的害獸,他抬起頭撥開頭髮,摘下眼鏡甩了甩,對著他們笑一笑,走了過來。 「威爾?」克雷爾伸手要扶,突然又收回手,因為他渾身上下染了透紅。「唉呀,人家這樣不好碰你呢~走吧!送你去醫療班?」 「你這傢伙……」威廉瞪著渾身血紅的克雷爾,眉頭一挑,靠著阿倫跟羅納德的攙扶起身,靠在愛瑞克的肩膀上,將自己的鐮刀交給阿倫,要羅納德接過克雷爾的鐮刀。「回去吧。」 回到協會,威廉要克雷爾先回去洗澡,愛瑞克陪著自己就醫,讓阿倫,羅納德繳回鐮刀後就先回去休息。 威廉被害獸以利爪刺穿腹部,所幸沒有傷到任何內臟。畢竟是穿透身體的傷勢,就算是死神也是需要靜養的傷,本來這樣的傷勢應該是要留在醫療班觀察,但是適逢新年,醫療班並沒有足夠的人力值班,加上威廉也想回房間休養,醫療班仔細地替他上麻醉縫合傷口,交代注意事項,確保他能在假期結束前恢復。 「總之,注意保持傷口乾燥,如果發燒要立刻回診。」威廉邊聽著醫療班交代,邊起身在愛瑞克的協助之下穿上西裝跟襯衫,突然想到什麼又開口。「可以給我一些換藥的藥包嗎?」 「好的,要幾天份呢?」醫療班一邊替他準備一邊說。「雖然傷口前後都有,但是只要沒發燒,好好休息的話,應該一兩天就能夠痊癒了,三天份夠嗎?」 「足夠。」威廉點點頭,他說。「我要,兩人份。」 「威廉,我第一次看到那樣的克雷爾。」愛瑞克扶著威廉回宿舍的路上,他開口了。「那兩個年輕的根本嚇傻了吧。」 「我也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殘殺。」威廉推推眼鏡,走路姿勢難免有點跛。「就連我都會忘記他實戰能力可是貨真價實的AAA級,告訴那兩個年輕的,欠他們的人情我會還上的。」 「小事。」愛瑞克揮揮手,送到房間口。「晚安了威廉,好好休息,新年展開就這麼刺激,看來明年也很刺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威廉點點頭,輕聲說。 威廉進了房間,放下醫療班給的藥包,看著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浴室透出微弱的光,他嘆口氣打開燈,拉掉領帶脫下西裝外套,就走向浴室。 「克雷爾。」他輕輕敲門兩聲,推開沒扣上的門。 男人還穿著衣服,發愣似地站在蓮蓬頭下,任著水花灑在他身上,一身血水染得滿地鮮紅。 威廉走向克雷爾,脫掉手套伸手觸摸克雷爾臉上的水盡是冰涼,他皺眉把水龍頭轉向熱水,將克雷爾拉出水柱站到自己眼前,動手替他脫掉那身染得鮮紅的衣服。 「威爾。」克雷爾看著蓮蓬頭,平淡地像是自己沒有站在浴室裡水柱下,沒有一身血染。「人家想說連衣服一起洗,比較省事。」 威廉沒回答他,只是替他脫掉身上所有的布料。紅色外套才落地,背心下的襯衫早已看不出白色,他解開克雷爾的背心,然後是襯衫。克雷爾低眸看見威廉白襯衫腰側上一片血紅,他也動手替威廉解開白色襯衫,卻被威廉按住手。 「威爾?」克雷爾抬起頭問。 威廉示意克雷爾配合自己脫下襯衫,看著他手腕上的白色繃帶早就染得看不出白,威廉解開他昨天親手繞上的繃帶,一層層卸下敷料,毫無意外,傷口比他昨天看見的時候更可怕了。 克雷爾看著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就像那個傷口對他而言不存在,他從威廉手上收回自己的手,輕輕地將威廉推退。「威爾受傷了,不要碰水吧,待會人家幫你擦澡?」 「你為什麼不聽話?」威廉抬起頭看著克雷爾,終於開口。 「什麼?」克雷爾看著威廉,歪著頭好像聽不懂他說什麼似的,掛著淺笑。 威廉抓著克雷爾的手告訴他手上的傷勢就是答案。 「喔?那個啊?」克雷爾像是完全不能理解威廉為什麼生氣,他說。「不礙事的嘛!」 他將克雷爾推進蓮蓬頭下的熱水裡,卻沒讓他手上的傷口進入熱水灑下的範圍。英國的天氣很冷,男人正在發燒,他覺得自己滿腹怒火,幾乎要從腹部的傷口竄出,但是他,就算在這種情況之下都不願意克雷爾的情況惡化。 「把你渾身是血的衣服給我扔了,那個充滿血腥味的身體洗乾淨,出來上藥。」威廉鬆開手,冷冷丟下這句轉身離開浴室。 今年的第一個晚上。 克雷爾很安靜,威廉也很沉默。 威廉的沉默是因為他的憤怒。 克雷爾的安靜卻是因為他發高燒。 克雷爾睡了,威廉卻醒著。 他替克雷爾換冰,敷藥,替他拭汗,量體溫,直到克雷爾退燒。威廉沒有發現的是,克雷爾的熱度似乎傳給了他,天亮的時候威廉終於睡了。 他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眼鏡被摘下放在床頭櫃上,床邊放著水跟止痛藥,陽光靜靜地從窗外灑滿地。 除了隱隱作痛的腹部傷口之外,看起來一切如此平靜美好,威廉甚至不記得自己昨天什麼時候睡著的,而身邊,沒有人在。 克雷爾不在床上。 也不在房間裡。 「克雷爾?」威廉戴起眼鏡,忍著腹痛坐起身,他沒有看見克雷爾,男人也沒有回答他。威廉正要下床,聽見轉動門把的聲音,他覺得不對,又摘下眼鏡躺回床上,閉上雙眼。 熟悉的高跟鞋聲音踩了進來,威廉閉著眼睛聽見腳步踩近。 「還在睡嗎?太好了。」 是克雷爾的聲音。 男人伸手過來摸摸他的額頭,輕嘆了一聲。「發燒了啊。」 刺鼻的血腥味。 威廉猛地伸手抓住克雷爾的手,睜開雙眼看著男人。 「咦……威爾?」克雷爾一縮,但是威廉抓住他的手腕,讓他退不開。「醒了就醒了,怎麼這樣嚇人家嘛!」 「血的味道。」威廉抓過眼鏡戴上,看著自己眼前的克雷爾,還有自己握住的那隻手。 克雷爾穿著一身簡單的外出服,不是他常穿的那些過於女性化的衣服,而是非常簡單的純綿運動服,更少見的是,克雷爾綁起了馬尾。 「你去了哪裡?」威廉盯著男人,就算克雷爾沒說,男人身上透濕衣服的汗,還有這濃郁的血腥味,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答案能夠帶過的,他等著克雷爾的答案來決定自己是否能夠相信克雷爾的說法。 「退燒了有點悶,洗了澡出去走走嘛。」克雷爾綻著無謂的笑,他說。 「帶著鐮刀?」威廉一掃放在門邊的鐮刀質問。 「運動一下嘛!」克雷爾歪著頭一臉無辜的模樣。 威廉皺著眉頭忍痛坐起身,將克雷爾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拉高衣袖依稀可見的透出血跡的白色紗布,層層地拆開自己纏上的繃帶,比昨晚更離譜血肉模糊的一片。威廉深吸一口氣,這絕對不是克雷爾所說的『運動一下』會造成的,他看著克雷爾,等待他說出實話。 「這點小傷一兩天就痊癒了,威爾不用擔心的。」克雷爾看著自己的手,嫵媚一笑,將袖子放下遮住傷口。 「克雷爾,說實話。」威廉沉聲,他要求著。 「嗯?」克雷爾歪著頭,不解。「人家一直都說實話。」 威廉猛地扯住克雷爾的馬尾,將他拉倒在自己身下,用動作提醒他這不是自己要聽的答案。 「威爾!為什麼要把人家弄痛嘛!」克雷爾吃痛掙扎著。 「簡單的運動不會讓你的傷口裂成這樣。」威廉顯然沒有被克雷爾的理由輕易瞞過,他又問了一次。「你去哪?做了什麼?」 「威爾,人家沒有……」克雷爾皺著眉頭,才開口否認,威廉毫不留情地扯住克雷爾的紅髮,要他看著自己說出實話。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你去哪了?」威爾加重了口氣,喝令克雷爾回答。 「我哪裡都沒去!」克雷爾頭皮吃痛,不服氣地回吼男人,他已經給了夠好的回答,但是威廉並不接受。 「多麼愚蠢的謊言,如果你哪裡都沒去,就不會因為我還沒醒而慶幸。」威廉看著他,沒一點退卻。「你的裝扮,你的傷口,你身上的汗水都不是哪都沒去,你想瞞著我什麼?克雷爾!」 「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克雷爾伸手推開威廉,對他咆嘯。克雷爾忘了威廉受傷,也忘記威廉的傷口,只想告訴他這些不是自己引起的,如果他願意相信自己,他不會受這個傷!「我說我可以對付他們,你卻不讓我出手,我說我沒事,你卻要攔著我,你對我的不信任讓自己都受傷了,還要質疑我嗎?我明明可以對付他們全部,我可以……」 「你看看你的手!」威廉打斷他的話,不顧自己的不適,低叱那些謊言。「你沒事就不會有那道傷,你沒傷就不會發燒,你不逞強就不會讓我今天受傷,你……」威廉一陣暈眩,克雷爾手一揮正碰著自己的傷口,儘管知道克雷爾無意,威廉看著男人也在氣頭上,他咬牙終究嚥下這口氣,沒再說下去。「好,我相信你。」 克雷爾愣住,看著威廉撐起身體,捂著傷口起身下床。他低頭才發現腰側的紗布透出血已經染上睡衣,威廉走到衣櫃前挑出自己的衣服,簡單幾步路都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逕自換上外出的服裝。 「……威爾?」克雷爾雖然惱火,也沒忽略戀人的情況不對勁。 「我相信你,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威廉關上衣櫃,少有連名帶姓地呼喚克雷爾,他試著以呼吸來平緩疼痛,才放慢語氣開口。「我相信你強得根本不需被保護,也根本不需要我自作多情的操心。」 「人家才……」克雷爾頓住,那不是他的初衷,但是此刻,不論怎麼解釋都是自打耳光。 「在你手上傷口痊癒之前,我不想留在這裡提醒我自己是如此多事、多麼活該愚蠢受這傷。」威廉護著痛處走向門口,他說。 「威爾!你要去哪裡?」克雷爾發現情況不對,追上要離開房間的威廉。「你受傷了,不要亂跑!」 「是啊,你也是。」威廉看著克雷爾,綠色眼眸透著陰鬱,他重複著男人說過的話語。「別擔心,這點小傷,一兩天就會痊癒的,對吧?」 「威爾!」 回答克雷爾的是威廉轉身離開,大門關上的沈重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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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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