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前輩今天怪怪的。」跑到管理課交作業的的羅納德,看著坐在打字機前面愣著的威廉,有些不解的說。
「是啊。」管理課的女孩嬌聲說。「威廉前輩今天一來就就楞在那裡,以前十分鐘可以打一張公文,可是現在一張公文打了一個小時。」 才說完,威廉又抽掉一張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那是他這個小時內打壞的第十七張了。」女孩說。 「以前十分鐘打一張,現在一小時打壞十七張?」羅納德挑挑眉,他問。 「喔,這是第十八張。」又是唰地一聲,垃圾桶裡的紙團又多一張。 「親愛的,來打個賭?」羅納德看著那個金髮女孩,調笑的說。「這個小時打壞二十五張,如果我贏了,我請妳一頓燭光晚餐?」 「那我賭二十一張。」女孩笑了,他說。 羅納德滑著除草機進回收課辦公室,不知為何,一踏進辦公室就感覺到室內散發著一股冷冽嚴肅死氣沉沉的氣氛,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忘記關辦公室的窗戶,寒風吹進溫暖的室內,帶走了笑聲,對了,其實最正確的形容詞,就像管理課有人來稽核一樣。 「咦?大家怎麼了?」感覺氣氛不對,羅納德一改高亢的聲音低聲詢問。 「誰知道?」其他死神坐正身體,感覺就像有其他長官來視察一樣。「一早愛瑞克前輩跟阿倫前輩來了之後,兩個人不知道在比賽什麼鬼似的,答答答答打字機的聲音沒停過,克雷爾前輩受不了,提著鐮刀出門去了。」那人看了羅納德一眼,輕聲的說。「羅羅啊,如果你沒能耐把氣氛搞好,你就快逃吧。」 「氣氛搞好?」羅納德抬起頭看了低氣壓的來源,眼珠轉啊轉,踩著鐮刀滑到阿倫身邊。 「阿倫前輩~~克雷爾前輩不在嗎?」不改不看氣氛的聯誼王子名號,羅納德大辣辣的在阿倫辦公桌邊坐下,他說。 「是啊,他去值勤了。」阿倫很專心的打完手上這份報告,讓羅納德等了一分鐘,才回應他。「找他有事情嗎?」 「我跟你說喔,我剛剛去了管理課,今天的威廉前輩怪怪的啊。」羅納德以一種大家都聽的到的音量附耳在阿倫耳邊悄悄說。 「怪怪的?」阿倫把羅納德推開,這種音量根本不用悄悄說。「威廉前輩怎麼了嗎?」 在羅納德說話同時,愛瑞克的打字機突然停了。 「我剛剛去管理課啊,聽說威廉前輩之前十分鐘可以打出一份文件,可是今天一小時內打壞了十八張,而且還在增加中呢!我想威廉前輩是不是人不舒服還勉強自己上班啊?」 「不舒服啊……可能,可能有一點吧?」阿倫有點心虛的回答,因為自己跟克雷爾早上還噴了威廉一臉紅茶,應該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而且……」羅納德離開阿倫的桌子,也在愛瑞克的桌子繞了一圈。「今天的愛瑞克前輩也怪怪的啊?普通時候沒到交報告前的最後一刻都不肯坐在這裡打字的愛瑞克前輩,怎麼今天這麼安分處理這些你最討厭的文件。」 「因為我還在等威廉的死亡預定者名單。」愛瑞克頭也沒抬的,打字機的聲音繼續響起。「真是的,聽你這麼說,難怪讓我等這麼久。」 「愛瑞克前輩怎麼學起威廉前輩說話了,一點都不像吶!」羅納德聽到愛瑞克這麼說,頗不識相的開起前輩的玩笑。 「羅納德‧諾克斯。」愛瑞克站起身,他戴上手套拿起鐮刀,習慣性的用鐮刀調整眼鏡說。「別再這裡瞎晃了,快出門去值勤,遲到可不饒你。」 「好啦好啦,威廉前……咦?」羅納德揮揮手,才發現自己叫錯人,男人卻已經走了出去。「愛瑞克前輩?」 「羅納德?」阿倫看著愣住的羅納德,他喚。「怎麼叫錯人了?昨天又喝太多了嗎?」 「才不是呢……」羅納德抓抓頭髮,看著走出去的男人背影。 「我回來了。」克雷爾一回來,鐮刀一甩就懶懶的倒進椅子裡,很不優雅的打個呵欠,掃了一眼空位子,抬眼問阿倫。「阿倫,那個呢?」 「咦?」阿倫一會才意會過克雷爾指的是誰。「出去值勤了,聽說威廉前輩今天打壞了破百張單紙,全部門都在等他的死亡預定者名單。」 「噗!」克雷爾難掩笑意,阿倫立刻警告他低調。「威爾怎麼了嘛!人家去看看他好了。」克雷爾一撥紅色長髮,妖嬌起身。 「前輩別去添亂了。」阿倫嘆口氣,示意克雷爾還是乖乖待著吧。「快下班了,愛瑞克也快要回來了,晚上要一起吃飯嗎?冰箱裡面還有肋排跟海鮮喔!」 「好啊!甜點我來準備吧!今天回來的路上發現一間看起來很棒的蛋糕店,待會叫威爾陪人家去買……啊!」克雷爾開心語氣乍然而止。「還是算了。」 「前輩。」阿倫雖能理解,卻不知道如何相勸。 「愛瑞克前輩!」兩人還在說話,突然從辦公室外傳來喧嘩聲,阿倫與克雷爾對看一眼,起身走出去。 「我沒事。」愛瑞克手拿著鐮刀,不斷推開那些因為擔心湊上來的人們,阿倫跟克雷爾這才發現,他走過的地方,沿路滴了一路鮮紅進來。 「愛瑞克。」「愛瑞克前輩!」兩人一驚,立刻撲上去接住愛瑞克。克雷爾接過愛瑞克的鐮刀,阿倫接住了他的身軀。 「怎麼了?」兩個人焦急的問,這是愛瑞克的身體,卻是威廉的靈魂,誰擔心都不對,但是誰都無法安心。 「鐮刀拿不順手。」愛瑞克努力像他認識的那個男人一樣扯出個不在乎的笑容來安慰眼前的兩個人,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笑,他是威廉‧T‧史皮爾斯,總是太過嚴肅,除了在克雷爾面前之外他根本不會笑,他抬眼看著克雷爾,克雷爾也看著他,那雙眼眸充滿了擔心。 「沒事的,只是手臂受了一點小傷。」愛瑞克試著推開承受自己體重的阿倫,小心呼吸站穩後安撫兩人。「我去一趟醫護班,晚餐不用等我。」 沒料愛瑞克才走了兩步,他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就挨在牆邊動彈不得。 「前輩!我跟你一起去!」阿倫哪能放心,他上前撐住男人,不算壯碩的身軀此刻卻強悍的支撐著帶傷的男人。 「威……愛瑞克!」克雷爾一顆心提掛著,那個人不是威廉,但是又是威廉,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作。 「克雷爾。」愛瑞克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克雷爾。「你該去接威廉下班了,如果你不去,他會在那邊一直等,一直等……嗚!」「愛瑞克前輩!」愛瑞克一吃痛,他大口吸氣吐氣,一會才又看著克雷爾說下去。「他會……等到你出現為止。」 「愛瑞克前輩!」阿倫擔心地護著男人,他說。「先去醫護班再說好嗎?」 「阿倫才不會問,他會直接拎著……愛瑞克扔進醫護班。」愛瑞克苦笑著,原來他也是能夠笑出來的。「走吧,我會安分的去醫護班的。」 「前輩真是的……」阿倫被這樣的愛瑞克逗笑了,攙扶著男人繼續走。 「啊!克雷爾!」威廉僵了一整天的面具在看到克雷爾的頓時整個崩壞下來,當他看到克雷爾出現的時後像是看到神一樣,只差沒有幾乎下跪謝恩。 「聽說你今天打滿了一整個垃圾桶的紙吶?威‧爾?」克雷爾欣賞著這張賞心悅目的臉,他沒錯過在威廉背後個滿出來的垃圾桶。 「都是這台打字機有問題……」威廉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辦公室裡面還有別人,又恢復了威廉口吻。「……明天我會送打字機去維修。」 「這個嘛可能沒必要了呢?」克雷爾一貫囂張的坐在威廉的桌邊,玩著髮稍。「愛瑞克受傷了,威爾明天可能要去支援了吧?好久沒跟威爾一起工作了,真期待。」 「受傷?很嚴重嗎?」威廉皺著眉頭,他問。 「嗯?人家不知道呢?」克雷爾只顧著賣弄風情,沙啞柔聲的說。「人家在乎的,只有威爾喔。」 「那你就更不該在我這裡吧。」威廉壓低了聲音,他說。「克雷爾,你並沒有愚昧到分不清楚什麼是重要的?什麼不重要吧?」 「你說什麼……」 「我要下班了,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威廉站起身,他看著克雷爾。「走吧,我們去看看愛瑞克‧斯林維,還有阿倫‧漢佛瑞茲。」 「你們!」站在阿倫的房間門前克雷爾就先聞到撲鼻的香味,他跟威廉對看一眼,立刻打開門。「我跑去醫護班結果你們兩個都不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啊!」 「前輩,回來了啊?要吃肋排還是吃魚排?」阿倫端起雙手的餐盤,詢問剛入門的兩人,桌上已經擺好滿桌的菜餚。 「威廉。」威廉推開克雷爾,直接走到坐在餐桌旁的愛瑞克身邊。「讓我看看你的手。」 「對不起,鐮刀不順手,傷了你的身體。」愛瑞克已經換上家居服,手臂已經包紮好了,他看著威廉低聲說。「一點小傷,傷口很快就會好。」 「不是你的錯。」威廉看起來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對了,你的打字機可能需要送修。」 「真是的,被你弄壞了是吧?」愛瑞克推推眼鏡,卻又像是早不意外。「明天我會申請管理課的威廉‧T‧史皮爾斯來支援。」 「非常好的決定。」威廉點點頭,他說。 「前輩,該吃飯了。」「好!」阿倫招呼大家入席,威廉馬上一秒拉掉那該死的領帶,從阿倫手上端過屬於他的肋排。 「……痛嗎?」克雷爾懦懦走到愛瑞克身邊,在男人面前蹲下,看著他手上的傷口。 「沒事的,克雷爾。」愛瑞克看著克雷爾,邊放下袖子邊說。「一點小傷,醫護班已經處理好了,過幾天就會痊癒了,只是對愛瑞克比較抱歉,弄傷了他的身體。」 克雷爾伸出手,他想要給予傷口祝福,讓他早日痊癒,或者像以前一樣照顧他,但是現在,是否觸碰這具不屬於威廉的身體,都讓他迷惑。 「沒關係的,克雷爾‧沙多克里夫。」愛瑞克將男人的迷惑都看在眼裡,他沒拒絕也沒有觸碰,保持著一段克雷爾想要的生疏的距離。「如果我們無法恢復,到時候……」 「前輩,吃飯了。」 「好的。」愛瑞克抬頭應聲,轉頭對克雷爾。「吃飯吧,克雷爾‧沙多克里夫,阿倫準備你也會喜歡的海鮮料理,來吧,不要錯過阿倫的好意。」 那頓飯克雷爾食不知味,他只想著威廉沒說完的「如果我們無法恢復,到時候……」,無法恢復?怎麼會無法恢復?不是三天一到,威廉就該是威廉嗎? 「破除寂月的詛咒方法只有一個吶~~唦~~身‧心‧結‧合‧吶」 克雷爾想起了葬儀社說的話。 他做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作。 「那麼,就這麼決定吧。」席間他們討論了什麼,克雷爾都沒在聽,等他發現愛瑞克默默幫他把盤子裡的魚排切成小塊小塊堆在盤子旁,就像以前的那個威廉一樣。 但是以前那個威廉,手上並沒有受傷,就算受傷了,也會堅持要替自己切著不拿手的餐點。 「克雷爾,吃飯別發呆,快吃,要冷了。」愛瑞克輕聲叮嚀著,同意他們的對話。「我想,既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小事,就這樣處理吧。」 「前輩,那是愛瑞克的身體,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照料的很好。」阿倫這麼說。 「威廉,洗澡這種小事我能幫忙的。」威廉磕光他盤子裡的肋排,笑嘻嘻表示。 「我‧可‧以‧自‧己‧來。」愛瑞克用著足以殺死人的眼光,瞪著眼前唱作俱佳的兩位。 「什麼!洗澡!」終於回過神來,發現事情已經進展到另外一個自己沒想過的境界。 「是啊,克雷爾前輩。」阿倫笑著說。「醫護班說威廉前輩的傷勢要避開水,我們正在研究要怎麼協助他呢。」 「我說過,我‧可‧以‧自‧己‧來。」愛瑞克雙手撐桌站起,再次宣揚著他的決定。 「我來!」才討論著,一直在餐桌上保持安靜的聲音突然就這樣冒了出來。 「咦?」眾人疑惑的看著聲音來源。 「人家說,威廉由人家負責。」克雷爾也站起身,按著愛瑞克的肩膀要他坐下。「不管他要洗澡洗頭上廁所鋪床蓋被換衣服,都是人家負責。」 威廉,愛瑞克,阿倫對看了一眼,頓時阿倫掩著臉,威廉低下頭,愛瑞克則是熟捻的揉著太陽穴。「……搞什麼啊!怎麼連克雷爾都壞掉了啊!」 「請不要勉強。」被克雷爾一路拖回兩人的房間,愛瑞克都不知道說了幾次一樣的話語。 「人家才沒有勉強。」克雷爾異常堅決的回答。「誰對我重要難道我會分不出來嗎?答案就是威廉‧T‧史皮爾斯嘛!」 「可是你明明……克雷爾!」愛瑞克還要說話,但是克雷爾沒讓他停下腳步,直接拉著他進房間,用力的甩上房間門。 愣住的人除了消失在門裡面的愛瑞克跟克雷爾之外,還有站在走廊上,因為愛瑞克打錯的紙塞滿了整個垃圾桶而輸了一頓燭光晚餐,親眼目睹了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偷情現場的羅納德‧諾克斯。 「克雷爾。」愛瑞克輕聲喚。 克雷爾纖長的手指正在解開他的釦子。 「克雷爾,不要勉強。」 克雷爾替他脫下那件襯衫,小心翼翼繞開他手臂的傷口。 「克雷爾,停下來。」愛瑞克終究握住他的手,停下他的動作。「你不需要勉強。」 「人家才沒有。」克雷爾手一低,按在愛瑞克的皮帶釦環上。「照顧你本來就是人家的天職。」 「可是你的眼睛根本就一直看著地板。」愛瑞克伸手抬高男人的臉,冷靜的說。「看著我。」 「人家有……」克雷爾才要狡辯,卻感覺觸碰到自己的臉龐的那雙手沒有以往乾淨的觸感,直覺避開了。 愛瑞克嘆了一口氣,推開克雷爾。「我自己來吧,謝謝你。」 「威爾,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克雷爾走上前,追著男人說。「人家、人家只是……感覺被黃金獵犬撲上來,還舔了人家一手口水。」 「克雷爾。」愛瑞克看著克雷爾,眼神帶著諒解跟無奈。「謝謝你,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我說過我來!」克雷爾被那樣的眼神一看,感覺就像是被人拍拍肩膀說『得了吧,你作不到!』,他是從來不服輸的克雷爾‧沙多克里夫,他追著男人進了浴室,大力甩上門。 「克雷爾。」愛瑞克已經脫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蓮蓬頭下,正準備開水淋浴。 就算只有一眼,他都能夠看得出來那具軀體比威廉的身體壯碩多分。 更高,更厚實,充滿肌肉的張揚著雄性的血脈。 但是他還是毫無疑慮,只喜歡威廉的身體。 「不許開水!」克雷爾飛奔而上,一把將蓮蓬頭搶走,他將男人按進浴缸裡,把他受傷的手舉高不許沾水。「就當作洗一隻黃金獵犬,對我來說什麼難的。」 「克雷爾。」愛瑞克沒有太多抵抗,任著克雷爾在自己身上刷洗。 「我才不管你在誰的身體裡,就算是塞巴斯欽也一樣,快給我回到你的身體裡。」克雷爾簡直是目不斜視,正襟圍坐的清洗著男人的身體。「我要我的威廉‧T‧史皮爾斯。」 「我是你的。」愛瑞克看著克雷爾,金色的頭髮,黑色的鬍渣都滴著水珠,他說。「不管這具身體是誰,我一直,都是你的……除非你不要。」 克雷爾關上水,第一次伸手捧著愛瑞克的臉,他看著那雙跟威廉同樣泛綠卻不同深淺的眼眸,最後還是閉上眼睛,在他臉上看起來最乾淨的額頭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他將毛巾遞給男人,站起身背對男人起身走到門口時,終於開口。「如果真愛我,那就快給我回到你的身體裡!威廉‧T‧史皮爾斯。」 克雷爾走出浴室,關上浴室的門,立刻無力的跪倒在一旁開始乾嘔。「媽啊……渾身都是毛,好噁心!」 同一時間。 「阿倫……」威廉摀著下巴,看著阿倫。 他們站在廚房裡,原本威廉只是想要靠過去親吻一下他的髮稍,但是阿倫卻想都不想的,一個拳頭比他的吻更快落在自己臉上。 「啊!!」完全是出手才發現剛剛自己做了什麼的阿倫‧漢佛瑞茲,放下擦盤子的抹布,擔心看著威廉泛紅的下巴。「對不起,對不起啊!愛瑞克前輩!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因為沒有鬍子所以我就……」 「阿倫,你真的是完全不怕克雷爾殺了你。」威廉再次放鬆自己幾乎被打歪的下巴,這小子力道真不輕。「這可是他珍愛的威廉‧T‧史皮爾斯的身體啊。」 「那也是我的愛瑞克‧斯林維。」阿倫看著威廉,他說。 「你說的對。」威廉笑了,那種總是裂到嘴角的大笑,再次靠過去親吻他的戀人。 碰! 「阿倫……」這次是另外一側的下巴。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愛瑞克前輩!!」 那一晚,換成威廉抱著枕頭來敲門,把克雷爾趕到阿倫的房間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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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2014年2月出版,2016年初售完。 存档
Februar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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