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你在……」男人咬牙切齒地冒出這一句話,隨即額頭毫不客氣用力撞上逼近自己的那張臉。「做什麼蠢事啊!」
葛雷雖然不意外克雷爾會反擊,倒沒想到他如此直接,被衝擊力道撞退幾步,不得不鬆開箝制男人的手。 「離我遠一點!可以靠近我的,只有我看上的男人!」克雷爾張手揮退葛雷,雖然身穿華麗洋裝,但是凶悍本性不減,殺氣依然。 「嗚……」葛雷手扶著被撞擊的額頭,忍耐疼痛與不適,卻帶著詭異笑意。「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剛剛用來扎針淨化那隻手,有沒有覺得麻麻的?」 「你在說什麼……」克雷爾好暇以待調整自己眼鏡,才要嘲笑男人不堪一擊,突然發現自己扶著眼鏡右手開始不聽使喚,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飛快流竄,克雷爾退了一步靠上身後那堵牆,發現顫抖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你以為我會親自跟你過招嗎?」葛雷輕輕笑了,看著克雷爾藥效發作的模樣,滿意地勾起嘴角。「你強得超乎常人,我又不是沒吃過虧,你對於隨手可得的縫衣針太掉以輕心了,我都發現了你在畫結界,怎麼可能放縱你呢?」 「你這……混蛋。」感覺到視線開始模糊,克雷爾緊抓著一旁窗簾,不想輕易認輸。 「放心。」葛雷緩緩朝克雷爾走過去,他帶著微笑的臉在克雷爾眼前糊成一片。「你很快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 「開什麼玩笑……」感覺手腳一軟,眼前視線黯淡,克雷爾緊抓著窗簾,揮著手臂不想葛雷靠近。「不許、不許碰我……」呢喃的聲音越細微,眼前的漆黑撲面而來,閉上眼睛之前他只想到,一樣要昏倒,他只想倒在會把自己公主抱的威廉懷裡,他只許威廉觸碰自己,只有威廉…… 「前輩!」阿倫抱著一疊資料,飛快送到威廉旁邊。「那棟房屋的主人已經查出來了,果然是葛雷‧奧谷斯都。」 「果然。」看了一整天公文,威廉放下葬儀社提供的文件,收過阿倫遞過來的報告,一切都在掌握中。 「前輩,請讓我隨行!」阿倫一邊回報剛剛收到的資料,一邊跟威廉確認。「我對魔法陣破解雖不是強項,但一定能夠幫上忙!」 「喂喂,阿倫!」阿倫才說完,一隻粗壯的手臂就從背後繞過阿倫脖子輕輕勒住,愛瑞克頗不以為然表示。「你搶什麼戲份啊!要幫忙也是我先上陣吧!」 「呦喝~~威~~廉前輩!」才說著,羅納德踩著他的除草機溜過來,帥氣地轉了個彎。「雖然沙多克里夫前輩老是叫我呆毛,但是沒有他在實在有點無聊呢~~」 「你們……」威廉一愣,看著一臉認真的阿倫,理所當然的愛瑞克,還有可有可無的羅納德,他隨即掩飾地推了推眼鏡,他說。「不許延誤工作。」 「早就完成了!」愛瑞克跟羅納德不約而同拋了二指禮。 「那麼。」威廉看著手上,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他確信自己已經掌握了八分成敗。「我們去帶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回來。」 「是!!」三人異口同聲,跟上威廉的腳步出發。 「你……」克雷爾看著眼前一身白衣的男人,咬牙切齒地說。「你竟然敢讓淑女擺出這麼屈辱的姿勢……」 「喔?」葛雷只看著自己棋盤上的棋子,隨便應了聲。「不舒服嗎?」 「換成你來被掛在這裡看看就知道舒不舒服了!」克雷爾想也沒想吼了回去。 掛,還真不是形容詞。 克雷爾從昏迷中醒來,全身上下都在發疼就算了,感覺額頭有液體滑下直覺要動手去擦,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兩個鐵製手銬緊緊扣住,而這兩個該死的手銬正左右大開地鑲在牆壁上,這高度不偏不倚的讓自己成了一具無法站立的俘虜,只能跪坐在牆邊。 克雷爾瞇著眼睛,眼鏡一定是剛剛昏倒的時候撞裂了鏡片,還好沒破損,他冷靜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個房間他沒看過,大概是這間豪宅裡的某個密室書房,昏暗的牆壁沒有窗戶,白色書櫃上滿滿的書,他被受制在一面不協調的石牆上,而讓他淪陷在這個情況那個該死的傢伙,正悠哉地坐在書桌旁看著書,不時看著他身邊那盤棋。 克雷爾唯一覺得慶幸的是,他身上衣服還穿得完完整整。 「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同甘苦共患難,可惜你腳底下那魔法陣可不是我能隨便踏進去的。」葛雷站起身把手邊那本書放回書架上,開始打量克雷爾的情況。 「魔法陣?」克雷爾被這麼一提醒,低頭一看才發現地上有某種圖騰,他暗啐一聲,原來他覺得渾身發疼不是沒有原因的,握緊自己拳頭想掙脫控制,身體卻軟綿綿完全使不出力氣。「怎麼會……」 「別緊張。」葛雷拿著手帕走近他,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我不會殺你,我不是葬儀社,可不喜歡處理屍體。」 「你這混蛋……」克雷爾不顧身體的痛感,對著眼前的男人放聲大吼。「你到底想做什麼!」 「唉,別叫,這樣只會讓你更痛苦而已。」葛雷比著桌旁的棋盤,指著白色國王棋子皇冠上面的戒指問。「認得這個嗎?」 克雷爾定睛一看,他當然認得。「我的戒指!快還我!你這小偷!」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葛雷拿起了棋盤上的黑色國王,棋身套著另一枚紅寶石戒指,克雷爾對那戒指毫無印象,但是他綠色眼眸看見的是戒指內的另一個存在。 「……那是誰的靈魂?」克雷爾低聲問,身為死神的他,能看見的並不只是戒指外表,還包括被藏在戒指裡面的靈魂。 「我的妻子,克萊兒。」葛雷輕吻了棋子,將棋子放回原本的位子上。「而你們,不只在棋盤上,也在同一個魔法陣裡,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但是我要你的身體。」 「你、你說什麼傻話啊!」克雷爾氣得簡直想脫下高跟鞋朝男人甩去……如果他的手能夠自由活動的話,他想他的鞋子大概已經扔中葛雷的臉了。「我的心、我的身體是屬於威爾的,誰都別想碰我一根寒毛!」 「抱歉讓你太看得起自己。」葛雷輕輕地笑了,毫不掩飾他的嫌棄。「我要的不是你的肉體,而是你的軀體,這幾天觀察下來,你的確夠健康,孩子也都喜歡你,所以我要取出你的靈魂,然後讓克萊兒用你的健康身體甦醒。」 「你瘋了!這算這樣你死去的妻子也不會復活!她死去的不只是肉體還有靈魂,你這麼作並不能挽回什麼!」克雷爾第一次聽到這麼瘋狂的念頭,但是真正讓他覺得抓狂的是,受限在魔法陣當中,的確有種被剝蝕的感覺沿著皮膚一層層蔓延開來,緩緩深入自己腦海,奪取自己意識。 「當然能,不然我何苦大費周章地做了這個死神的籠子跟這麼多魔法陣?」葛雷自信地笑了,他理所當然地說。「為了再度擁有我美滿的家庭,我不惜代價!」 「什麼美滿家庭!蘿絲跟瑞德已經不會再長大了!」克雷爾毫不客氣戳破他的美夢,他每次吼叫,就能夠更明顯感覺到體力被魔法陣吸取,他咬牙,情勢上就算他敗了不想連氣勢也輸。「你的美滿家庭是建立在與死亡一線之隔的幻想上,你什麼時候才會醒醒?」 「從我成功召喚出惡魔的那天,我就已經醒了。」葛雷看著克雷爾,掛著不變的笑容開口卻沒有一絲笑意,男人拉起袖子,他的手臂紋著魔法陣……不只一個,是衣服能蓋住的部份都是魔法陣,葛雷解開衣扣,背對克雷爾讓他看見自己背後的血紋。「克萊兒死後,我開始瘋狂研讀黑魔法,不斷試煉魔法陣,為了重現我的完美家庭,我以葛雷‧奧谷斯都的身份在人界發動了狩獵死神的獵殺,鼓勵那些無知的人類製造死者,狩獵死神,一切目的都是為了要抓到你,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你是……」那背上的魔法陣,克雷爾瞪大眼睛,男人的皮膚沒有一絲空隙,以佔領整個背後的大型魔法陣為主,密密麻麻的各款陣丈佈滿葛雷的身體,克雷爾突然懂了,這個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魔法陣,他以自己作為人柱鍊造這個魔法陣,永生把自己鎖在這裡,永生把一切停在這裡…… 「我總是會得到我想要的。」葛雷緩緩穿上衣服,他一直掛著笑,漆黑的影子在燭光下無限放大延展。「我學會越來越多,我是女王的血親,可以入皇家圖書館閱讀許多不外流的魔法書典,我精通各種黑魔法,我不斷嘗試,努力鑽研,也召喚過各種下級惡魔,我的魔法陣越來越精鍊,特別是用血畫的魔法陣。」 「你……嗚!」克雷爾感到胸口一疼,這個該死的魔法陣,要是有死神鐮刀在手,管他什麼陣自己一定能全都劈了,可是如今……難怪不能殺他,在淨化魔法陣之前如果先殺葛雷,崩壞的魔法陣反而吞噬所有陣法中的靈魂為人柱,也就是自己與他死去的妻子,一定要、要先毀掉棋盤的魔法陣,不然誰都走不了。淨化魔法陣,那就……克雷爾二話不說,咬牙將自己的額頭以有限的動作中往身後那道石牆撞去。 克雷爾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疼痛,他的額頭撞在一個無溫的手掌上,葛雷即時伸手攔下了他,而讓自己的手因為抵擋克雷爾的動作在牆上撞出傷口。 「克雷爾‧沙多克里夫,你真以為我沒有考慮好嗎?你想製造傷口以死神血來淨化魔法陣?」退去微笑,男人換上冰冷表情柔聲警告。「如果我要殺死你,取走你的靈魂有太多方法,只是殺死你造成的傷口難免會破壞這整個魔法陣,看起來我應該要動作快點?」葛雷用手指沾染自己傷口的血,蹲下身在克雷爾周遭畫下更大的魔法陣。 「……!」克雷爾頓時感覺身上壓力比方才更沉了一倍,身體的不適壓迫他連抬起頭來都吃力,天生驕傲使他連喊痛都不肯,他只能抽氣似地努力呼吸,惡狠狠瞪著眼前的人類……就算他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我要的是你的身體,如果你再妄想傷害這具肉體任何一處,我也可以用其他手段銷毀你的靈魂,懂了嗎?」葛雷舔舐手上的傷口,那血肉糢糊的傷處隨即沒有任何痕跡。「到時就算那個叫威廉的死神殺進來,也只是無功而返,你可以試試看,克雷爾‧沙多克里夫。」 「我、一定……」咬牙,克雷爾總是梳理整齊的紅髮狼狽地披散在肩膀上,汗水不斷滑下臉龐,那雙綠色眼眸只能無比怨毒地瞪著男人。「……會跟你算帳。」 「喔?」葛雷挑挑眉,拿起桌上特大型華麗沙漏,放在克雷爾的魔法陣外,剛好是克雷爾可以看到的距離,將沙漏反轉。「……那你最好快點行動。」 克雷爾愣了,這種大型沙漏他是知道的,一天一夜可以漏完一輪,這代表…… 「我的兒女們應該醒了,我要去陪他們了。」男人掏出懷錶看看時間,他說。「相信他們一定會高興,他們真正的媽媽終於要回到身邊,那麼,失陪了。」 男人離開了房間,克雷爾僅僅是看著眼前的沙漏瓶,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疼痛,而沙漏裡紅沙正不斷無情地向下墜落。 第二次踏進這間荒廢的房子,威廉立刻皺著眉頭,停下了腳步。 「威廉前輩?」阿倫意識到威廉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過頭。 「……克雷爾?」威廉閉上眼睛,專心感受男人的氣息,很淡,但是存在。 愛瑞克跟阿倫對看一眼,兩人立刻分工合作開始再次搜尋這棟荒廢的宅邸,上次收走屍體之後就沒有搜尋過,根據威廉手邊的資料,這房子裡應該有其它魔法陣導致空間充滿壓迫感,如果推測沒錯誤,克雷爾就在魔法陣創造出來的次元空間裡。 倒是羅納德因為第一次來到這棟房子參與救援行動,顯然還在狀況外,逛大街似地顧著觀察房間格局,踩著鐮刀到處溜來滑去。 威廉知道他們各有所司,也不做調度,他逕自走上二樓想查看窗戶旁邊發現寫著W‧T‧S的血跡字樣,一踏上二樓,他立刻發現原本已經荒廢的二樓與之前所見大不相同,鋪著紅絨色地毯,照亮走廊的典雅油燈,華貴的紅色窗簾繡著金黃色流蘇,而且還有能夠感覺到,非常淺薄,克雷爾的氣息。 「這是……」威廉皺著眉頭,摘下自己的眼鏡,入目仍然是一片腐敗滄桑,威廉立刻判斷出這是克雷爾所作的抵抗,雖然不完全,仍破解了些微魔法陣,他戴上眼鏡使自己能看見眼前的隱藏空間,讓他更確信克雷爾就在這裡。 「把把把把,我要找媽媽!」突然有孩童的聲音從走廊上第二個房間傳了出來,威廉不動聲色握緊鐮刀,意外看見一位紅髮小女孩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咦?」小女孩也同樣看見了威廉,小小年紀的她並不會分辨危險,只是轉身又跑回房間找家人。「把把,有客人~~是黑頭髮的叔叔喔!」 這孩子……威廉比對了一旁牆上的家族畫,那畫像中的女孩就是這年齡,紅髮也與作品中神似,威廉轉過手上的鐮刀,默默推高眼鏡。「發現未回收靈魂,回收執行。」他說完,高枝剪隨即筆直飛射朝小女孩的背影展開回收。 「才踏進我家裏就對我的小孩下手,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死神。」在高枝剪即將觸碰到小女孩裙擺的同時,一個更快的動作就將高枝剪踩低,全身是白的男人將小女孩推進門裡順手關上門,低聲提醒兩個娃娃。「寶貝,跟瑞德待在房間裡面,不要跑出來喔。」 「執行回收靈魂是死神的工作。」威廉收回高枝剪,他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感覺就立刻判斷出這人並不是一般人,他看著牆上這副家族畫,比對著眼前的男人,試著保持理性冷靜開口。「想必閣下就是葛雷‧奧谷斯都?」 「正是。」白衣男子十分自若,不疾不徐拿下牆壁擺飾的一把西洋劍,雖無挑釁也非善意,示意行禮開劍,一派貴族風範,他打量著眼前男子,想起葬儀社形容過的一身黑西裝,制式眼鏡,不茍言笑的模樣……「想必您一定就是威廉‧T‧史皮爾斯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我的來意不必多說吧?」威廉瞇著眼,盯著白衣男子,他沉聲再問。「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在哪裡?」 「唉?這怎麼……」當阿倫跟愛瑞克正在一樓房間內,翻箱倒櫃尋找任何可能有魔法陣的痕跡時,繞著房子走廊打轉的羅納德默默滑進兩人所在房間裡,他悠閒地問。「吶吶,前輩啊,這房子……是不是有什麼隔間啊?」 「什麼意思啊?」愛瑞克找魔法陣找得滿頭大汗,他不解。 羅納德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劃下他看到的房間圖。「客廳這麼大,餐廳這麼大,廚房在這裡,然後這裡跟這裡之間有這麼多空間,但是從裡面看卻沒有?」 「密室?!」聽完羅納德的分析,阿倫立刻推測出最有可能的設計。「密室一定有出入口,也能夠找到魔法陣!」 三人隨即改變策略,換成搜尋沒有灰塵的角落,尋找密室開關。 「克雷爾嗎?」葛雷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話題似的,淺淺一笑,沒有回答的意思,卻把劍尖指向男人。「何不,問問我的劍?」 威廉手持著高枝剪,自然沒有那派繁雜禮節,與對方相望後頷首示意,高枝剪抵著劍刃,霎時一個踏步兩人隨即鋒刃交會,綻出火光。 葛雷身為王室貴族,對於鬥劍本身就是精通,他左手勾在背後,僅以右手持劍相對,卻絲毫未顯弱勢,幾次劍尖擋下高枝剪的刀口,借力使力將威廉的攻擊化解,兩人對戰數回,不分上下。 「我再問你一次,葛雷‧奧谷斯都。」感到對方並未使出全力,威廉懷疑他拖延時間,心生不妙,厲聲再問。「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在哪裡?」 「你們死神身手挺不錯的嘛!克雷爾也是,掌掌到肉拳拳吃痛,我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虧。」葛雷沒有回答威廉的問題,看著眼前幾次過招氣不喘髮不亂的黑衣男子,開口說。「但是你這樣的男人,難怪克雷爾心心念念想著你,連在床上可都沒哭著少叫你名字,果然名不虛傳。」 「克雷爾人呢?」聽到對方輕挑地提到克雷爾,威廉原本淡漠的表情就更嚴寒了幾分,手上高枝剪也毫不客氣直指著男人,冷聲問。 「喔?你怎麼不問問他還活著嗎?聽說死神之間可以感應彼此氣息,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呢?」葛雷自然不會老實回答,劍鋒繞上高枝剪,又是一陣劍光交錯。 「他少了一根頭髮我都不會放過你。」威廉抵著男人的劍,給予警告。 「那你最好動作夠快。」葛雷笑了,再次挑開高枝剪,轉身就逼近與威廉相瞪。「不然你可能會連頭髮都看不到了。」 威廉皺眉,手上攻勢更厲,幾番出手直逼對方心脈,只是葛雷亦不是盞省油的燈,劍鋒挑過之處漸顯殺意,一陣交手下來兩人各自掛彩,卻依然未分勝負。 突然,整個房子一陣晃動,威廉跟葛雷暗自退了一步,眼前的華麗地毯及紅色窗簾都在瞬間消失,穿著白衣的男人站在老舊凋零的走廊中與自己對看,威廉立刻瞭解過來,想必是阿倫他們破解了整個房子魔法陣,讓被隱藏的空間回到現實空間。 葛雷一驚,他退了幾步跟威廉拉開距離,心中暗自盤算著,沒想到密室竟然會被找到,代表克雷爾應該已經被救出魔法陣,雖然離預計時間還差一點,就這麼功虧一簣……葛雷雖然不甘心,但是克雷爾目前狀況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看起來還是有機會全身而退。 「果然是個高手!」葛雷淺淺笑了,再次擺出攻擊姿勢。「那麼,讓我們一次決勝負吧!」 「我再問你一次,克雷爾‧沙多克里夫呢?」威廉並沒有因為魔法陣被破解就更鮮明地感受到克雷爾的氣息,他嚴冷又問了一次。 「或許你可以親自問我的屍體?」葛雷並沒有正面回答,劍挑向威爾的胸口進刺,同時威廉的高枝剪也指向男人的心臟,就要穿透。 「威爾住手!不要殺他!」高亢熟悉的聲音傳來的瞬間,威廉心頭一驚,看著對方銳利劍尖破空將至,他暗叫不好,收手已經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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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EL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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